走出可持续发展的迷思一个有机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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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河

(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

“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development)是个地道的舶来品。汉语更精准的表达是“久”,“持久”。所谓“通则久”,“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是也。客观讲,较之野蛮式增长、竭泽而渔式发展,“可持续发展”自有其纠偏的积极意义。但它毕竟不够究竟(路错了,靠修路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因为它毕竟是工业文明的产物,依然深陷发展主义的窠臼,还是在“发展”上做文章,没有解决“谁的发展”,“发展令谁真正受益”的问题。因此在一定意义上,对于今日满目苍夷的世界和惨遭涂炭的地球生灵,联合国开出的“可持续发展”药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人类要自救,要规避自毁的命运,就需要走出“可持续发展”的迷思,需要改弦更张,需要走向生态文明。作为一种全方位的伟大变革,生态文明需要一种新的思维,一种有机过程思维。作为生态文明的理论支撑,有机过程思维不仅在中国拥有深厚的思想基础,而且在当代西方也收获了越来越多的同道,值得我们发心探索。

关键词:人类世;可持续发展;生态文明;有机过程思维;共命意识;建设性后现代主义

持续长愈三载的新冠大流行不仅令人类文明的发展进入一个转捩点,也给了人类一个绝佳的反思机会。如果说前疫情时代人们对“人类世”概念还没给予足够重视的话,还在期盼疫情早点结束,以便早早回归常态,回到“往日既定的美好生活”的话,那后疫情时代则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真审视“人类世”概念。愈来愈多的人意识到,修修补补不解决问题,人类社会需要一场根本性的变革。在拉丁美洲,一个广泛流传的口号是:“我们不应回到常态,因为常态是问题开始的地方。”导致“人类世”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人类应该如何应对人类世的到来?为什么可持续发展不是最佳应对方案,只有生态文明才是?生态文明需要怎样一种思维?本文意在从建设性后现代的视域出发,对上述问题进行探讨,不妥之处,敬请方家赐教。

一,追问“人类世”的根源

“人类世”(anthropoence)一词年由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保罗·克鲁岑首次提出,他认为人类活动的影响足以产生一个新的地质时代。虽然这一术语提出后在学术界界曾引起激烈争论,但据年《自然》杂志报道,权威科研小组“人类世工作组”投票决定,认可人类世为地球一新的地质年代,“以标识人类活动对地球造成的巨大变化”。

反对这一概念者所依据的理由大致有二:一是认为“人类世”概念表征着“人类的傲慢”。二是认为“人类世”的概念没有考虑“少数国家和文化”是生态危机罪魁祸首。有关研究资料表明,在21世纪初,人类中最贫穷的45%的人产生了7%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而最富有的7%的人则产生了50%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英国《柳叶刀·星球健康》杂志刚刚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也表明:“高收入国家是全球生态崩溃的主要责任者,它们欠世界上其他国家一笔生态债”。因此一些“人类世”的反对者将资本主义看作“生态危机的首要决定因素。”因此之故,有西方学者提出用“资本世”代替“人类世”。

毫无疑问,对于今日遍及全球的生态危机,资本主义制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一理论却“无法解释包括前苏联在内的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所发生的生态危机”。正如我国有学者所追问的那样:“为什么社会主义的中国生态危机比起国外许多国家更为严重?”

在建设性后现代思想家看,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是西式现代性

也就是现代世界观或现代机械思维的牺牲品。

此外,将危机的根源完全推給制度也容易导致推卸我们每个个体责任的结局。

导致“外卖塑料袋三天覆盖一个西湖、外卖盒一天堆出个珠穆朗玛峰”这种触目惊心现象的发生,显然个体消费者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赞成“人类世”概念的也好,反对的也好,对于人类的活动对环境造成的毁灭性影响大都是持承认态度的。虽然自有人类以来,人类的活动就对环境产生着影响,但“人类世”的产生无论如何与工业革命和工业文明对环境的史无前例的破坏分不开。因为从工业化、城市化以来,人类活动强度不断升级,通过修建道路、港口,开发矿山,蓄水建坝,采用地下水等等活动,人类以剧烈的方式改变了传统地质结构。此外,在过去的00年间,地球上的人口数量已经增加了10倍达到70多亿,预计到本世纪末,世界人口将达到亿。地球0%-50%的陆地资源已经被人类所占用。与此同时,人类饲养家畜的数量达到14亿,它们产生的甲烷也对热带雨林产生破坏作用,从而导致二氧化碳的增加和物种灭绝的加速。人类对土地的耕种和开发利用也加速了对土壤的侵蚀,这比自然速率要快15倍。“每年我们向空气中排放的二氧化碳是火山的多倍,我们目前正在目睹25亿年来对地球氮循环的最大破坏。”大量物种灭绝,农田沙漠化,土壤毒化,珊瑚大量消失,海洋酸化,全球气候变暖就是这种破坏的结果。地球正在因器官衰竭而濒临死亡。可以说,正是工业文明以来人类“过度生产、过度攫取、过度消费,最终导致地球资源的消耗和环境破坏,生态危机产生了”

这意味着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对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已经达到了不容忽略的程度,“人类世”概念的提出,正是地质学界对这一事实的应对。

在我们看来,“人类世”不仅仅是一个地质时代命名的问题,更是对工业文明中占统治地位的人与自然关系的一种全新的质疑,也是对根深蒂固的人类中心主义的控诉。“人类世”的提出不仅给了人类一个巨大的警示,也给了一个机会,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按照著名女过程哲学家凯瑟琳凯勒的说法,今天的我们“已经无需被告知我们正面临灾难了。现在到了问我们还可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那么人类到底应该如何应对人类世的到来呢?由联合国开出的“可持续发展”药方被许多人认为是应对人类世的最佳方案。但在我们看来,“可持续发展”虽然不乏积极意义,但它并非究竟,尤为重要的是它也是一个有待商榷的概念。

二,反思“可持续发展”概念

“可持续发展”,是指满足当前需要而又不削弱子孙后代满足其需要之能力的发展。这一概念是挪威首相布伦特兰夫人年在她任主席的联合国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的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中首先提出来的。

应该承认,可持续发展概念自有其价值,特别是较之“有今天没明天”竭泽而渔式的过度发展,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提出无疑是个巨大的历史进步。

然而,可持续发展概念也有其自身无法克服的内在短板:首先,可持续发展概念依然没有摆脱“发展”的宏大叙事,依然囿于发展主义的窠臼。按我国有学者的考察,现代意义上的“发展”一词,是20世纪50年代现代化理论兴起时才出现的,但现在却已成为现代话语的集中表达。我们生活在一个以发展为中心的时代。虽然表述不同,“但‘发展’已经成为每个人、每个地区、每个国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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